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位死者是夫妻,似乎有一个孩子,但那孩子在公安系统里的不多的记录全部停留在十几二十年前。其实看到蓝纯女士的照片时,雷雪便觉得自己的猜测已经印证大半,可若想得到确凿的证据,还是得进一步查下去才行。
老太太抬头定睛看了看照片。沉默半晌,叹了口气。
“这不是,小纯嘛”
终于有了些眉目,雷雪赶紧问道:“您认识她?”
老太太摘下眼镜,揉了揉眼,目光浑浊复杂地看了看雷雪:“都过去这么久了,你们这又是在查什么呢?”
雷雪一时语塞。
“人已经死了,犯人老早枪毙了…”
“…”雷雪被问得发愣。难道要告诉老人,这家受害人孩子如今可能与几起连环杀人案件有关吗?如果说这家人的孩子是蓝言,而蓝言对凶手的家人犯下一桩桩可怕的罪行是为惨死的父母复仇,那她要伸张的正义又要怎么衡量…
但无论如何,剥夺他人生命这种事都是不被法律允许的。
“奶奶,不管怎么说…能请您和我说说当年的具体情况吗?”
老太太扶着门边的一把椅子坐下,沉重地呼吸:“小纯她妈妈我认识的呀,一直住老城那边前几年走掉了。小纯基本上是我看着长大的。之前在哪个局里上班,后来出来做外贸,能干的,赚了不少钞票。”
“嫁了个老公,对她和小言言都很好。当时新房子买在我们家楼上,很好的一家人。”
雷雪问道:“小言言,是蓝言吗?”
“嗯。他们家小孩呀。大家都说跟她妈妈姓好,她妈妈这个姓好听,而且是少数民族姓氏以后中考高考都有加分的。”
“嗯…那后来呢?”
“后来,那天上午快中午的时候,一个男的在楼下车库说是车子倒车擦到一下,叫言言爸爸下去一趟,说要赔钱,后来又跟着他上楼。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他进了门。再这下倒霉了”
“我们这些邻居听到打斗声,又听到有人在尖叫喊救命,赶紧报了警。我家老头子,前两年死掉了。他当时冲上去,到楼梯口看了一眼都不敢进去,说是满地的血,言言她妈妈倒在地上,手脚都被绑牢的,肚子上被砍出一个大口子是死是活都不晓得。”
“后来还是一个警察先赶来,冲进去把那个人逼得躲到窗外。抓也抓不进来,还把警察也砍伤了。公安大部队来了之后想办法,最后调了消防过来用高压水枪想把他冲下来,一整个下午,冲了四五个小时才把他逼进屋。”
“小言言真的塞古(可怜)啊后来好几个警察冲进去找机会把她抱出来,听说他们进去的时候言言就在床上,那个男的就扒在她房间窗外,那小孩连哭都不会哭了。她妈妈被拖出来的时候基本就没用了,瞳孔都放大了,爸爸失血过多,后来也没救回来…”
雷雪低头,笔记停顿良久。
“奶奶知道,犯人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吗?”
“有人说那个杀人犯惯犯了,临川人,吃过十年牢饭,刚出狱。出来身上没钱,随机寻找猎物,谁开了门,就抢谁。还有人说,那家人可能和那个人认识,不知道是不是借钱讨钱的往来,搞不清楚。当时那个人进去把人都绑起来了,让他们给钱,当场给他转过去十万,还不够,让言言妈妈再打电话给家里,言言外公又给他转过去二十万。x2年的三十万啊,转过去还是把人给杀了。”
“哎…作孽啊…小纯妈妈一夜白头啊,后来有次在街上碰到我看起来像老了十几岁。讲到小纯的事又忍不住哭出来。你晓得吧?她和我说,想不通,真的想不通。那个男的后来被判死刑的时候在法庭上还大声笑的出来,说了句:
“老子一个带走三个,不亏!”
屋子里时钟走路的滴答声清晰可闻。
“…”
“我真的想不出来什么样的人在那种时候还笑得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