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9节(1 / 3)

别看对方是个老头,可常年下地,力气贼大,打在身上生疼。崔子静前两天被打的黑青还在,如今再受一回打,更是要命。

她嗷嗷喊着,眼泪鼻涕不停往下流。嘴里还说:“爹,你别生气。文成没了还有我。你,啊”

旁人见了赶忙上去拉架:“老荆头,你怎么能打儿媳妇呢?成子没了谁都不愿意,可事已至此,该是好好把人安葬啊。”

荆老头冷静下来,哭着坐到地上:“儿啊,你怎么就没了呢。你不是说要去抓这个贱人的奸夫嘛,咋就一去不回来了呢。儿啊,你给爹托个梦吧,是不是被这贱人的奸夫给害了?”

崔子静心里一咯噔,忙慌乱阻止:“爹,你咋能给我扣屎盆子呢!我每天在家操持家务,哪有时间出去勾三搭四。爹啊,你败坏我名声的同时,不也是给你儿子难堪?”

声音有些尖利,旁人只以为崔子静是委屈的,可过来送消息的小民警,嗅出了点不同味道。

只不过尤天荣势力太大,这件事又没有直接证人,无奈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。

荆老头听崔子静这么说,忙指着她的鼻子骂道:“你个贱人,还说没有偷腥。我儿子都说了,你身上时常出现青紫痕迹!”

崔子静听到这话更加委屈了,撸起袖子说道:“爹啊,我那是被打的。你瞧我才嫁进来多久啊,就浑身是伤!”

崔子静不得不庆幸,上回被荆文成揍得有些狠,现在身上的乌青,倒是能佐证她被家暴。

荆老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,却是不信崔子静的说辞。拍打着膝盖哭道:“儿啊,瞧瞧你娶了个什么东西,她污蔑你。儿啊,你要是有冤屈,就夜里来索命吧。把害你丧命的通通带走!”

崔子静被吓得后退几句,脸上血色尽数褪去。她杀了人,心虚,害怕荆文成半夜找她索命。

旁边的白六油怕荆老头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,赶忙提醒:“可别说那些封建迷信了,先让成子入土为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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荆老头知道事已至此,多说无用。恨恨地瞪了崔子静一眼,就跟着县里来的小民警,去接荆文成回家。

路上,小民警低声说:“那个苦主为表歉意,在派出所留了两百块钱。”

他本来是想当众说出来的,可看见崔子静那个表现,就留了个心眼。

显然,在对待死者这件事上,荆老头比崔子静上心。就比如说现在,姓崔的压根儿没提接遗体。

没错,崔子静劫后余生,压根儿不想面对那个倒霉鬼。

这两天做了好几次噩梦,每次都被荆文成质问,为什么要这么对他。

崔子静神经衰弱,已经很久没有睡好了,就连肚子都隐隐发疼。

可她不敢去看大夫,怕被人知道自己怀孕了。

这孩子不是荆文成的,要是被人发现,她得去劳改。

还有就是,现在荆文成没了,她没孩子的话,还能离开再嫁。要是有了孩子,就得被荆老头拿捏一辈子。说不定这辈子都不能改嫁了。

崔子静叹了口气,也不知道做的是对是错。虽然摆脱荆文成了,可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高兴。只希望,尤天荣那里给力点吧。

另一边,荆老头到了县里,先是去派出所领了荆文成的遗体,然后又去周围打听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。

很多人看见板车上的白布,都觉得晦气,远远就躲开了。

只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,凑过去阴阳怪气。说啥二流子入室抢劫,要不是人家户主福大命大,都要被他搬空家了。

“呸,你这糟老头子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!”

荆老头远远地看着事发地点,神情呆滞麻木。他知道,自家儿子只是不正经,并不会偷鸡摸狗。什么入室抢劫,根本不可能。自家不缺钱,只是外人不知道。

荆老头看着门板上的封条,深深叹了口气。回神拉起木板车,一步一步,吃力地往回走。

这是他儿子啊,老荆家的独苗苗。虽然小时候宠得太过,导致他有些吊儿郎当,可孩子对他很好,爷俩相依为命好些年。

现在孩子没了,只剩他一个人了。荆老头不想活了,觉得活着没啥意思。

等他走远,围观众人才说了句:“看那老头,也不像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啊,他儿子真入室抢劫了?”

旁边人低声说了句:“谁知道呢。听说那院子是尤主任的,就是那个尤主任,你懂的。”

对方了然,叹了口气:“唉,那这事就不好说了。尤主任势大,就算真也不是咱们管得了的。”

两人都以为荆老头听不见,却没想到,沉静在悲伤中的荆老头就跟开了顺风耳一般,将这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。

尤主任?他记住了!等他操办完儿子的后事,定要那尤主任好看!

陈雪林回到家,就没再关注崔子静的事了。她一天天忙着呢,哪有心思分给旁人。

空白磁带刻录好后,就拿着去了厂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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