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节(2 / 2)

一切突然变得像黑白默片一样,他好像在这个世界里,又好像被隔绝在这一切之外。

他垂下头,重新坐了下来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那种感觉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预兆的。

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的接近,没有听到衣袖与身体的摩擦声,在一片空白之中,陈闻也突然被唤醒了。

他身子一颤,抬起头来。

许馥居高临下地看向他,冷着脸用指节叩了叩手表,示意他三十分钟已经过去了,麻药生效了,该去穿刺了。

她手里还捏着几张单子,陈闻也辨认出来,那好像是他的住院单。

陈闻也站起身来,小声问,“你去给我办住院手续了么?”

怎么不带他一起?

他以为她不管他了呢。

许馥本来不想理他的了,但不知道为什么,从远处走过来的时候,看到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垂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,突然火气好像消了些。

他那灵巧的手指做饭特别好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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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剩余的火气,在他身子一颤,水汪汪地抬头望她的瞬间,消失的无影无踪了。

他刚刚独自一人在安静的世界里想些什么?

什么都听不到,她到底要怎样让他在不受到惊吓的情况下,打断他的思绪呢?

火被熄灭后,变成带着点滚烫的、星星点点的碳,将她的心灼烧。

许馥低下头,拿出手机打字。

这次陈闻也不敢凑过头来看了,他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待。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
[打完半个小时内不能讲话,不能咽口水。知道了么?]

陈闻也立即点头保证,“知道了。”

于是许馥称心满意,不动声色地下滑——

[可能会有点疼,不要害怕。]

她意料之中看到了陈闻也的眼睛亮起来,唇角也微微上扬,好像摇起了尾巴一样,于是露出个多少带着点恶趣味的笑意,继续下滑——

[妈妈不在不要紧,姐姐会陪你的。]

穿刺治疗室里。

陶教授一手拿着耳内镜,一手拿着注射器,快准狠地冲着耳膜扎进去。

这个动作许馥不知道练习过、实践过多少次,但亲眼看陈闻也挨针的时候,还是下意识地别过了目光。

不疼是不可能的。

只说在她手上,穿刺疼得边哭边叫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个。

其中还有一位患中耳炎的花臂大汉,哭叫声让她如今仍然记忆尤新。

她眼神一别过,就正好和陈闻也的目光相撞。

他眼神很清亮,表情也平静,好像完全没有疼感,不知道是不是那种对疼痛不太敏感的幸运人群。

许馥发现这小屁孩闲着没事就爱盯着她看。

而且看就算了,每次被她抓包,也不转移一下视线的……

许馥见陶教授正仔细打针,注意不到自己,于是无声地对他做口型:

[看什么看?]

陈闻也不能说话,也对她无声地做口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