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(2 / 3)
时野看着她,胸口剧烈起伏。
“你不是说让我跟你说句话吗?我说:别再来找我了。”习无争抬起头。
时野脸色冷下来。他忽然有点恨她,恨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,好像没事人一样。
“我已经跟你道过很多次歉了,你到底还要……”时野一把拉住她。
“道过歉,就代表没发生过吗?”
时野一愣。
“只要道歉,被道歉的人就一定要接受吗?”
时野手掌一松。
是啊。道歉不代表说出的话、做过的事就不存在,也没有人规定道歉就一定要被接受,道歉的人就该得到谅解。
该问清楚的时候不问,现在对方给出了明确的态度,该听的时候他又不听。他到底在干什么?他来这里干嘛?
时野松开手。
习无争眼眸轻颤,眼角好像有些发红。
时野下意识又伸出手。
习无争迅速低下头,躲开他的触碰,骑上车子离开了。
周五,有雾。
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了整个世界,一直到中午,暗淡的太阳才勉强露了个面,又很快消失。未到黄昏,雾气重新弥漫,城市再次浸泡在浓雾中。
习无争从单元楼出来,丢完垃圾,向小区保安室旁边的椅子上看去。
雾太厚,能见度很低。
习无争向前走了一段。
椅子上没有人,她松了口气。又向前走出几步,猝然看到不远处雾色中的身影,习无争心里几乎有些绝望。
大雾天,又冷,看门的老人没有出来。时野蹲在门卫室靠里的石子路旁边,倒不是一个人,旁边还蹲着一只毛色杂乱的小狗。
狗是两三年前出现在这个小区的。不知道是被小区住户遗弃,还是从外面跑来的,靠着垃圾桶里的食物度日。后来,保安室的大爷用纸箱子给它搭了个简陋的窝,又有人贡献了家里小孩不用的褥子,好心的邻居也会不时拿食物投喂。
习无争晚上出来时,经常会带些切好的水果或煮好的鸡肉给小狗打打牙祭。
她摸着口袋里切好的水果片,看了看时野,还是走了过去。
掏出保鲜袋铺在小狗面前,把另一只保鲜袋装着的苹果片倒在上面。小狗哼了两声,低头吃起来。
“刚才我给它喂过肉了,幸好你带的是水果。”时野说。
仿佛是邻居间的寻常闲聊。
习无争没有回应,时野也没再搭话。
一时间,只有小狗舔食和咀嚼苹果的声音。
习无争把保鲜袋攥在手里,手指紧了又松,她抬起头,刚要开口,时野先说话了。
“外面冷,你先上去吧,它吃完了我把袋子丢垃圾桶。”
习无争怔了怔:“你回去。”
“我等会就走。”
“你回去,现在就走。”习无争抬头看着他。
“习无争,我……”
“你来这里干嘛啊?你快回去吧。”习无争气息有点喘,语气越发急切。
时野想看清楚她的表情,她却迅速低下头去。
他来这里干嘛?时野自己也说不清楚。这几天他都快和小区看门的大爷混熟了,狗看到他也不叫了,可今天还是习无争第一次和他说话。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,可能闲着没事,可能于心有愧,可能贼心不死还惦记着她的身体,也可能就为了能看她一眼。
“我不是来逼你接受我的道歉的……”他轻声解释。
习无争看着自己的脚尖,紧紧咬住下唇内侧一点肉。
她不想告诉他,也不能告诉他:其实他不需要她的谅解,她也不需要他的道歉。令她难受的并非误会也不是那句话本身,而是她自己也看不清楚的失望,是那些还未成形便破灭的希冀。破灭令她心口堵得喘不过气,希冀同样令她恐惧。
她本来已经强行压下去了,她已经下定决心停止了,她有足够的自制力,她能管得住自己。可他又出现在她面前,他不肯放过她。那希冀仿佛是他种在她心里的蛊,他来一次,就膨胀一点;她见他一次,理智和意志便又被蚕食掉一片。
“你走行不行啊?”她站起身来,语气急促,声音中甚至带了点哀求。
“好,我走,你别着急……”
“你走啊……”习无争低着头,上前推他。脚下一绊,她趔趄了一下。
时野伸手扶住她,慌乱中两人四目相对。
习无争抬脚后退。
时野手臂一紧,把她拉进怀里。
四周浓雾厚重,一米之外的事物都看不清,世界仿佛浓缩在这一米见方的空间之内。
感知被放大,鼓噪的心腔仿佛一下下击打着耳膜,震耳欲聋,时野脑子一时间有些发蒙。
身体比理智反应更直接,他发现自己下身有了反应,在冷的一张口就会吐出一片白雾的冬夜里,挨着被冻得冰凉的外套,他仅因为她的靠近,因为不小心搔到他脖子上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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